新冠疫情下的中国舆论场

愿你穿透迷雾，看到理性智慧的光

来源：南方传媒书院

作者：陈安庆（南方传媒书院创始人）

观察最近的互联网民间舆论场，发现一个现象，紧揪方方，轻放蔡莉，舆论失焦，跑偏了！让文人说话天塌不下来，疫情中训诫李文亮的官僚主义代表蔡莉不问责，找一个无权无势的软柿子的退休老太太捏来捏去，扣帽子打黑棍的，有意思吗？什么是真问题，什么紧要的问题，很多人沉浸其中，也许真的有点懵了。

方方日记对大部分外国读者，也许会带来更接近中国事实的影响的。没办法，西方人的偏见太深了。

怎么说呢，中美两国出于各自的需求与战略，关系时而紧密、时而敌对、时而团结，中美媒体也随着这种变化时而交往、时而决裂，又时而紧密合作。在美国，表面上看，媒体完全私有化，不受国家所影响，其实不然，美国依然通过政策、法律等手段控制媒体。

但是，中美关系正常化不仅是为了实现两国的政治目的，更重要的是满足民众需求。2018年，中美两国货物贸易超过6300亿美元，双向投资累计超过2400亿美元。

新兴国家在崛起的关键期，往往会与守成国家发生国家利益的激烈碰撞，无一例外地会受到刻意打压，这是必然遇到的成长的烦恼，是发展历程中绕不开的坎。

美国成为世界强国后，对威胁其地位的国家进行遏制和打压。上世纪80年代，美国对军事强国苏联和经济强国日本进行打压。尽管美国视前者为最大的敌人，视后者为亲密的盟友，但当他们威胁到美国自身地位时，都毫不留情。如果你能熟读历史，洞穿历史风尘，这实际上是一个普遍的历史现象。

 

 

美国打乱中国发展进程的意图，路人皆知。这种打压也许有花样，但不管怎么样，天塌不下来。对于我们来说，既不要心存侥幸，也不要惊慌失措，重要的就是从容应对，更加专注地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面对偏见，用行动说话，面对压力，用实力说话，用做强做大综合国力说话。

方方日记里批评的东西，其实西方媒体也都说烂了，也不需要她的这些日记来证明，作为什么所谓铁的证据，她不过是一个退休写字的老太太，她能代表谁？只能代表她自己。但是，方方日记里只要有任何一点正面的东西，正能量和表扬官方的地方其实还是很多的，都是扭转西方人偏见的有效方法。因为，他们会觉得这样批评大于表扬的叙述，才更接近真实，符合他们的认知框架，这个已经超越并凌驾于他们对中国的偏见之上了。

其实，很多中国人并不真正了解歪果仁，他们自己看自己的国家也是如此，就是比较负面和怀疑的天性。

让人能讲真话，敢讲真话，钟南山说真话和真药一样重要，另外网民也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对于方方日记，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对信息做出独立的思考判断，具备的基本的媒介素养和发言态度。很多谣言与骗局，稍加常识推理，就会不攻自破。对于严重的人身攻击和扣帽子打黑棍行为，要保持警惕和反对的态度，在无客观证据的情况下，更需格外冷静，减少情绪用事，冷静分析对待，而且，越是在疫情期间越须如此。

为什么这一段时间人群如此撕裂，那么多人燃点很低，容易愤怒？疫情过后，也许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有一些心理疾病，或多或少，创伤后的应激障碍，引发心理变化，存在心理障碍：1、对世间敌对或者怀疑的态度；2、社会性的闭塞；3、空虚感或无力感；4、不断地感受到受威胁，慢性的“危机濒临”感觉  5、人际关系疏远、冷淡。

发展离不开质疑，进步离不开批判 。说真话为什么不受待见，遭到群体攻伐。说说根源，在中国古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独立思想失去生长的土壤，八股文、文字狱极大地伤害了文人的自由表达，思想因为政治规训被压制。长期僵化的教育和宣传模式，思想领域过多的限制，思维模式变得单一，你对我错的单极思维，缺乏对称性。

现在的互联网，越来越多的草根网民在缺乏话语权、被边缘化的社会境遇下，突然在网络空间，找到自由发声和展示自我机会后，暴戾宣泄吐槽成为一种排遣的抵抗。

 

 

说句实在话，现在网络上的水被搅得很混，如果成千上万个自媒体像讨论方方日记那样口诛笔伐蔡莉，也许现实意义更大。就这一点，民间舆论场是不是有点跑偏失焦了呢？有人说，网上批方方出版海外版日记是卖国的言论，很多其实出自这些企图逃避追责的各级人士。他们打着国家利益的招牌，行的也许是企图转移公众追责视线之实。

在众声喧哗的“后真相”时代，事实让位于情感，主要矛盾，要害问题不去解决，边缘问题不停放大。失焦，原本是摄影行业的技巧，当摄影的过程超过了固定的焦距，会出现模糊不清的现象，现在的网络舆论，也存在舆论失焦现象。

社交媒体所谓意见领袖带偏了舆论，制造了错误导向，被其他跟风自媒体放大，声讨方方的声音一旦形成群体暗示，沉默的螺旋便会压抑不同意见的表达，最后，很有可能将事件的分析，引导向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

 

 

人人都有麦克风，舆论难以主导，舆论的演变脉络，呈现多极化发展，加上三观错乱的意见领袖把水一搅合，舆论逐渐偏离中心议题，跑偏了，失焦了。

为什么这样说？你看看现在的社会心态偏激，信息碎片化，众声喧哗，网络意见领袖一旦跑偏，带节奏，加上乌合之众从众化的羊群效应，舆论跑偏不是很正常吗？

要警惕网络低俗文化的“奶头乐”陷阱。现在的互联网，浮躁而少智，追求情绪化的阅读，那些深度理性的长文，常被淹没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在布热津斯基看来，“奶头”或“奶嘴”的形式有很多。如发泄型，开放色情产业、暴力网络游戏、无休止的口水战。报道无聊小事、明星丑闻、廉价品牌信息及促销优惠活动、播放大量的肥皂剧、偶像剧、真人秀娱乐节目。那些生活艰辛的社会中下阶层大众对此需求颇大，不知不觉地在“奶头乐”中就会陷入乐不思蜀，逐步丧失深层次思考和理性思考的能力。

目前，世界由政治制度博弈，进入以价值观博弈为支点的时代。

“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仇恨教育已然失去了基础和支撑条件，坚持传统做法，必存在政治泛化和泛政治化。如果认定“阶级斗争熄灭”，社会主义的中国与西方世界是竞争合作的关系，在疫情之下病毒面前是利益攸关方，找到一致的共识，才能同舟共济，共同渡过难关。

在中国已经走向世界的今天，必须克服弱国心态，找到大国自信。这么多年，中国人可以做老爷，也可以做奴才，就是不会做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独立思考的公民。没有独立人格就没有独立思维，没有独立思维也便没有智慧，没有智慧的民族不可能走出很远。

独立人格缺失，对外不够包容与长期的精神重压有关，这种压迫导致的是弱国心态与民族主义，与大国不一致的心态和极左和极端民族主义思潮不改造，就无法步入大国境界，塑造大国形象，甚至产生更多更复杂的矛盾和问题。关着门时，弱国心态反映为阿Q精神，打开国门，容易与人冲突，不能与人平等对话，结果就是要么我跪下来求你，要么你跪下来求我，这显然不是大国国民的风范，与现代文明，与世界潮流相悖。

大国要有包容度，表扬的话听得进，批评的话也要听得进，不能听到好话洋洋自得，听到难听的话火冒三丈。古人早就说过，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有多大包容度就能走出多远。

造就平等、理性、遵守规则的世界公民，先在大国的国民性上下功夫。荣誉、责任、勇气、自律，在中国参与世界规则制订的时代背景下，必须大力提升大国的国民的精神品质，才能有更大担当。

当今世界，出现了一些新问题，如反全球化、民粹主义、民族主义抬头及其他极端主义趋势，这些问题对整个人类社会构成威胁。

再说经历沧桑屈辱后的仇恨主义教育。

这些年电视剧中的江湖仇杀和手撕鬼子剧，几乎天天充斥着电视频道，网络游戏中的凶杀过程学生司空见惯。学生整天面对这些打打杀杀的内容，很自然形成角色错位，把传媒中的不良影响延伸。

大量的网络游戏为了维持网络占有率和点击率，肆意编造迎合青少年心理的打打杀杀、暴力争斗游戏，用所谓的英雄气概和豪迈人生，诱导和激发青少年网民的不满宣泄欲和世界征服欲。发现苗头，对症下药，及时教育、调解，将隐患消灭于萌芽状态。

 

 

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有人经历过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也许能够理解战争的卷入感和残酷性。正是对战争的无知，才会轻言战争。

对战争残酷性的认知不够，对战争记忆的丧失，是某些网络战狼动辄打打杀杀的根源。

邓小平同志曾经说：不要张扬，韬光养晦，少说多干。发达国家对我们始终是有戒心的，随着中国的发展壮大，国际上有人会对我有敌视和恐惧心理，我们的态度是，朋友还要交，但心中要有数。不随便批评别人，指责别人，过头的话不要讲，过头的事不要做。在外交活动中，要趋利避害，不为自己树立对立面。要埋头实干，发展自己，而且越发展越要谦虚。第三世界有一些国家希望中国当头，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当头，这是一个根本国策。这个头我们当不起，自己力量也不够。当了绝无好处，许多主动都失去了。所以，中国永远不当第三世界的“头”，也不扛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心”的大旗。

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修罗场，就是地狱。

 

 

著名战地记者海明威《永别了武器》书中说得明确：“一种人制造战争，还有一种人因为没有组织所以没有法子阻止战争，可是他们一旦有了组织，又成了战争的制造者。世界就这样荒谬地巡回往复。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痛恨战争，这该死的战争，在战场的感觉“像在地狱”，没有比战争更糟糕的事情了。什么神圣、光荣、牺牲这些空泛的字眼儿，我一听就害臊，我可没见到什么神圣的东西，光荣的东西也没什么光荣，至于牺牲，那就像芝加哥的屠宰场，不同的是把肉拿来埋掉罢了。”

中国真的不需要世界了吗？中华的复兴不是靠非理性的仇恨所能够完成的，必须明白，除了耻辱和仇恨，我们还要保持理性的反思和进步的求索，闭关锁国，搞内斗自戕，拒绝与世界对话交流，贸易往来，搞极左和极端民族主义的一套，对中国绝不会说是真正有益的。

 

 

在新的历史时期，小平同志提出了一系列指导对外关系的方针原则，对于我们当下处理复杂多变的国际关系，处理疫情之下的外交危局，仍然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有人说，丢掉邓小平同志的外交方针，会碰得头破血流。一心一意走好我们的经济建设之路，改革开放，才能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

谋求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是邓小平外交战略思想的出发点，所以我们不要轻言战争！我们现在一心一意搞现代化建设，最需要和平，最不希望战争；而中国发展得越强大，世界和平越靠得住。

邓小平同志曾经说，中国要的是和平发展、和平崛起，不称霸、不当头、不结盟。中美关系是所有国际关系中的关键和核心，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证明搞好中美关系的重要性。直至今日，这一点也不能动摇。

在世界新兴国家由大而强的过程中，都经历了一个关键性阶段。这个将强未强的特殊历史阶段，在此期间，相关国家面临的风险和挑战较前明显增大，事关兴衰成败。

苏联的教训惨痛。苏联从1917年十月革命到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用了不到30年成为世界强国之一。战后重新投入建设，又用了30年时间，到上世纪70年代中期成为与美国抗衡的超级大国。

在迅速崛起成为超级大国后，苏联领导人犯下了一系列战略性失误，特别是走上军事称霸对抗的错误道路。1979年侵略阿富汗，陷入10年战争的泥潭，最终在这个“帝国坟场”自掘坟墓，撤兵两年后国家即宣告解体。

目前，国内民族主义思潮常常隐含在各种舆论场中，对公众产生着重要影响。要理性爱国，不要搞极端民族主义那一套，目前互联网上很多自媒体带节奏，夜郎自大、盲目排外的言行，也是最常见的非理性言行，在国家间发生利益冲突之际，表现尤甚。这些言行在心态上是自大排外的，在方式上是偏激盲动的，实质是狭隘民族主义的表现。

这些人自负感空前膨胀，觉得中国抗疫告一段落了，开始幸灾乐祸，嘲笑别人不会抄自己作业，别人笨，别人蠢。实际上是缺乏对疫情复杂性的正确评估，认为自己的“粮仓”满了，有能力也有必要“关起门来发展”了，缺乏对中国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现状，以及必须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的清醒认识。还有人把爱国当成一门生意做、把空喊口号当作一门生意做，出现了肆意消费爱国情感、做号拉流量，实则是贩卖民族主义思想的温床，将爱国主义功利化。

真正的爱国主义，是尊重国家与民族利益，能正确看待事物发展，是守法合理的理性行为，而不是盲目、暴力地释放个人情感，更不是搞极端民族主义，盲目排外、仇外，阻碍改革，阻碍对外开放。

需要自强、自信、自尊的民族精神，践行理性爱国主义。

一些暴力、偏执的极端民族主义言行，不时充斥在网络社会中，既阻碍了爱国主义时代价值的发挥，也影响了社会和谐，甚至成为舆情的导火索，掣肘中国理性外交的负资产。

没有爱国主义情怀的国民，是自私的。但作为一名普通中国人，只希望无论以何种形式开展，都不要网上空喊口号，网上暴戾宣泄，纸上谈兵，而是身体力行做一点对实实在在的事情。遵纪守法，立足本职工作，为国家多做贡献，做好自己的事，好好工作，就是最务实的爱国。

官方应该将民族主义往良性方向上引导，应该建立和完善法治体系，强调爱国也应守法，不能以“爱国”为借口侵犯他人权益、破坏社会秩序。

谁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就目前来说，全球的共同敌人是病毒。新冠病毒是人类此前未曾见过的，抗击疫情是全新的挑战。

前几天郑永年说，疫情对世界经济的冲击可能超过“大萧条”，这并非危言耸听。必须看到，这次是“综合性危机”，是经济危机、社会恐慌、国家治理危机的“三合一”并发症，在西方尤其明显，要非常警惕。疫情导致多少人感染和死亡？死亡是全世界的公敌，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目前，我们最需要做的是要救企业、救老百姓，把中国自己的中等收入人群规模做大，抢救中国经济，减少因疫情导致的失业和企业破产才是最紧要的。

我们要相信未来——相信我们的后代会胜过我们，无论是视野、理性、智慧还是面对历史和人生的勇气。

假如我们连这样的自信都没有的话，所谓教育就显得有些悲凉。仇恨和战争教育真的不该反思吗？教给孩子同情和怜悯，他们就会用温情的视角看待世界。教给孩子暴力和鄙视，他们就会用仇恨的眼光看待人生。

人性是善良的，人性是美好的，关键看你如何去诱导、去激发！也许，我们只需要在孩子的心田撒下一粒种子，他们却会回报给你整个春天！

相信他们总会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力量， 愿你穿透迷雾，看到理性智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