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碧草两缕愁：云贵牙蕨

（绝灭 EX）

云贵牙蕨Pteridryslofouensis(Christ) C. Chr. & Ching

为牙蕨科（叉蕨科）牙蕨属植物，中国特有种，产于贵州、云南和广西，生长于密林下，海拔1200米。该种最早于1910年被发表为鳞毛蕨属（Dryopteris）植物，命名为Dryopteris lofouensis Christ，模式标本于1908年采自贵州罗甸。

此外，1954年在云南屏边，1977年在广西大明山，1985年在云南西畴先后采集到标本，此后近30年再没有专家学者发现该种野外活体，因此2013年被《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 — 高等植物卷》评估为绝灭等级（EX）。

云贵牙蕨 Pteridrys lofouensis (Christ)C. Chr. & Ching

【孙英宝绘图，根据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标本馆，标本号05033，条形码 01454322】

形态特征

植株高1～1.3 米。根状茎短，近直立或斜升，顶部及叶柄基部均密被鳞片；鳞片披针形，先端长渐尖，全缘，膜质，暗棕色。叶簇生；叶柄暗褐色，上面有阔沟，两面均光滑；叶片椭圆形，先端长渐尖，基部浅心形，二回羽裂至近三回羽裂；羽片约 15 对，互生，近平展，近无柄，线形至线状披针形，先端长渐尖至近尾状，基部浅心形，基部羽片的基部下侧伸长；裂片20～25 对，互生，镰状椭圆形，圆钝头，边缘有浅尖锯齿。叶脉羽状，斜向上；主脉暗禾秆色，两面均隆起并光滑。叶薄纸质，干后深褐色，两面均光滑；叶轴暗褐色，上面有浅阔沟，两面均光滑；羽轴两面均隆起并光滑。孢子囊群圆形，着生于小脉上侧分叉顶端，在主脉两侧各有1列；囊群盖圆肾形，灰褐色，薄膜质，光滑，早落。

发现之旅：从多次邂逅到悄然离别

1908年，法国传教士卡瓦勒里（Pierre Julien Cavalerie）在贵州罗甸发现了一种高大清瘦的蕨类，其株高在一米以上，仿佛身着青衫布衣的君子，优雅而稳重。它就是中国特有的云贵牙蕨，因其模式产地在罗甸县，所以也被称为“罗甸牙蕨”或“罗浮牙蕨”。

蕨类植物分类专家秦仁昌于1934年建立牙蕨属（Pteridrys），收录了罗甸牙蕨，但秦仁昌等中国学者并没有在罗甸再次采集到云贵牙蕨，可见该物种在20世纪30年代就已十分稀少。

20世纪50年代，中国学者冯国楣带队，在云南屏边县幸运地与云贵牙蕨相遇，并采集到标本。1977年，蕨类植物专家裘佩熹在广西武鸣县大明山林场附近第三次采集到云贵牙蕨，经秦仁昌鉴定无误。由此，人们确认云贵牙蕨分布在黔、滇、桂 3 省，却没有意识到它已面临生存的危机。

1985年，植物专家在云南西畴又一次采集到云贵牙蕨，这竟是它与中国学者的诀别。此后至今再无人于野外发现它的身影。2013 年，优雅的云贵牙蕨被宣布绝灭；2017年，董仕勇等人在《生物多样性》杂志上发文：“云贵牙蕨，中国特有种（贵州和云南）。仅有 3 个标本，模式标本采自贵州罗甸。另外两个，分别于 1954 年采集于云南屏边和1985年采集于云南西畴，由于没有更多数据信息，目前尚不能确定其是否已经灭绝。”

研究名人：黯然陨落的卡瓦勒里

云贵牙蕨的采集者卡瓦勒里（Pierre Julien Cavalerie，1869-1-4～1927-12-31）是一个来自法国喜欢植物的传教士，中文名为“马伯禄”，他在贵州一边传教，一边采集植物。卡瓦勒里1894年到贵阳开始植物采集；1896～1901年间在独山县采集；1901～1909年间到平伐、都匀、安顺采集；1913～1919 年间在兴义（即黄草坝）采集；1919年后期转到云南，在昆明、文山等地采集。不幸的是，当时军阀统治下的昆明土匪横行，治安极差。1927年，卡瓦勒里在昆明遭人图财害命，云贵牙蕨的采集者由此黯然陨落。

今天，在云南和贵州的低山上可见一种名叫锦香草的植物，当地人称为熊巴掌。百年前卡瓦勒里首次采集到它，该种经专家研究后被命名为 Phyllagathis cavaleriei (Lévl. & Van.) Guillaum.。每年锦香草开花时，又有几人能记得云贵牙蕨与卡瓦勒里的悲伤往事呢？

所属类群：中国罕见的牙蕨属

云贵牙蕨属牙蕨科牙蕨属，全世界只有 8 种同属植物，分布于中国南部、中南半岛、印度北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波利尼西亚等热带地区。中国有3种，分别为薄叶牙蕨［Pteridryscnemidaria (Christ)C. Chr. & Ching］、云贵牙蕨［Pteridryslofouensis(Christ) C. Chr. & Ching］、毛轴牙蕨（Pteridrys australis Ching）。其中毛轴牙蕨（PteridrysaustralisChing）被收录入《中华本草》，值得注意的是，过度采挖中药材不仅会破坏区域生态环境，也是导致物种灭绝的重要原因之一。如何合理利用和有效保护生态环境，是我们需要重视的问题。